原文作者：John Tregoning

很多人已在用ChatGPT了。如果你最近关注过科研社交媒体，你可能已见识过它写的各类文章。和许多科研人员一样，我也担心被人工智能（AI）取代。我是一位疫苗研究员，平时会花很多时间写经费申请书、论文和科研职场文章，所以我让ChatGPT写了一段关于用AI写经费申请书的内容。

不到一分钟，ChatGPT就给出了以下回答：

在我看来，ChatGPT有望革新科研经费申请书的写作。一直以来，写经费申请是很耗时的进程，有时乃至是痛苦的。科研人员需要花大量时间设计实验方案，到头来却被资助机构无情谢绝。这不但打击了申请人的积极性，还可能阻碍了科研进步。ChatGPT有潜力改变这一切。通过利用自然语言处理和机器学习，ChatGPT能帮助研究人员写出更有说服力和影响力的申请书。它还可以帮助评委更高效地评审经费申请书，让评审进程更高效、公平。固然，ChatGPT没法奇异地解决科研所面临的全部挑战。但它有望带来真实的改变，作为优化经费写作和评审流程的工具，发挥更大的作用。

正如我这篇文章的编辑所说，AI程序能写到这个水平已很不错了，但还没有好到能作为独立篇章发表。但不管如何，这都是一次巨大的进步。ChatGPT这类平台的简洁性与实用性可以迅速融入平常用处；微软正在与开发ChatGPT的OpenAI密切合作，你可能也在用某个AI平台协助你处理一些任务。当前，ChatGPT还可不要钱使用，但情况变化极快，所以很难预测将来会怎样。

上面的例子不是我第一次让AI写科研类文章。我第一次用AI对话机器人（除让它给我女儿的一首名为《蛋蛋汪汪》的童谣填词外）是在我对经费申请书的某个部份实在忍无可忍的时候。这个部份要求我解释：如果我能荣幸地拿到经费，我的研究会带来哪些改变世界的“影响”。

所以我问ChatGPT：“疫苗研究能产生哪些影响？”然后得到了250个字的笼统回答，包括能减轻疾病负担，解救生命，提高全球卫生，支持经济发展。这几点都没甚么创新性，也不会使人眼前一亮，但这是很好的出发点，我可以在此基础上继续扩大。

目前为止，我发现AI在生成很花时间的低质量套话方面很有用途。比如，它能给出关于互联网使用政策或数据管理的简洁、概括性的正反观点。固然，它仍处于发展早期，关于AI在抄袭和版权归属上的问题仍需要更多思考。

很多出版机构（包括《自然》的出版机构施普林格·自然）都在抓紧更新关于使用生成式文本模型的政策。一般而言，这类模型被当作一种方法，而不是共同作者，由于它们没法对研究负责。但问题还没解决，比如，用于训练许多AI模型的大型语料库会包括一些有版权的资料：我们如何保障这些模型不是在简单地援用受版权保护的内容呢？

我发现ChatGPT在出考试多选题方面特别好用。出考题和正确答案其实不难，难的是想出另外三个毛病答案。我发现如果我给ChatGPT以下提示：“写一道关于<某个话题>的多选题和四个答案，“以上皆对”不能作为答案”，ChatGPT就可以给出很好的回答。这确切很方便。就像有人在推特上说，如果学生会用ChatGPT写作业，我们最好也用它来出问题！

我后来又给了它一个提示：“给经费申请书写一篇多样性声明。”它在回答的开头写道：

多样性是我们机构秉承的核心价值观，我们致力于为所有人创造一个既包容又公平的环境。

这后面还有169个字，泛泛到几近没有甚么意义。所有人都能写出这类回答，它也不需要任何证据或支持。因此，经费申请书最好问一些AI程序没法回答的问题，例如：“请举例说明你的机构如何推动多样性，和这些活动所产生影响。”这点或适用于经费申请书要求我们回答的各种问题。

这不由使我思考：如果经费申请书的某个部份能让AI写，这个部份还有任何意义吗？如果计算机给出的笼统答案就可以（一定程度上）回答这个问题，我们为啥还要让申请者来回答这个问题呢？我想这里的缘由很清楚：这些部份过去就没有甚么意义，现在固然也没有。为了优化科研和写经费申请的进程，以下两点一定要改变：首先，要删除无意义的部份（最好交给计算机写也能由计算机轻松回答的部份）；其次，保存的部份需要调剂范围，适当缩短或是更具履行性。

但目前来讲，我们不能不填完申请表的全部条条框框，而AI能帮我们省很多力气，这肯定是件好事。几个月前，《自然》发表了一篇关于“突破性”科学愈来愈少的论文[1]，其中一个建议是学术人员需要“天赐的时间”。而AI也许正是这类天赐。

这里的问题是：我们要如何利用省下来的时间呢？一个对照是自动洗衣机：自动洗衣机在1970年代盛行后，节省下来的洗衣服时间被其他家务占据了。社会学家Joann Vanek在1974年指出，虽然不断有新的家电产品问世，但过去半个世纪里用来做家务的时间并没有改变多少[2]。她的论点遭到了争议，但关键是，能节省时间的家用电器产生了哪些影响？AI帮我们余出的时间，我们会用来做其他价格比较低值工作吗？或者用来做更多有突破性的思考和工作？

我对AI的潜力有一些很不切实际的空想。我希望价格比较低值任务能少占用上班时间，让我能多做一些自我提升的工作（思考、写作、与同事探讨科学问题）。那样的话，我就不会有干不完的活，也能更早下班——由于我可以把思考、写作、交换这些任务利用上班时间做完，不然只能见缝插针地做。

凡事不破不立。就像家用电器取代了对家政人员的大量需求，AI也会震动全部劳动市场。AI会在一些工作上取代人类。人类的目标应当是避免去做AI程序也能做的工作。希望我能让你看到，虽然AI能写东西，但它不会在我的专业领域立即取代我或其他人。这么想的不只我一人：作曲家Nick Cave在这里（https://www.theredhandfiles.com/chat-gpt-what-do-you-think/）说得更好。对我来讲，一个好消息是AI讲笑话的能力不怎样样。下面是它能想出的最弄笑的段子：

数学书为何难过？由于它的问题太多了。